Tuesday, May 5, 2009 | By: GEL

阿公,你倒下之后...


他就这样突然地走了...


就在那次清明节我们回去扫墓,顺道替他庆祝71岁生日的3个星期过后...

他就是这样地顽固,进院前的一个星期,耳朵其实已经隐隐作痛了,还曾经因为耳水不平衡而跌倒,虽然六叔执意要带他去看医生,他仍然坚持不去。最后还假装发怒,逼六叔无可奈何地回家 ...

最后,4月14号的早上,姑姑发现阿公在床上昏昏沉沉的,额头还很烫,就立刻通知六叔和八叔, 两位叔叔飞车赶回祖家,把阿公送进附近最好的私人医院,Batu Pahat 的 Pantai Medical Centre。那一天,我爸爸跟妈妈刚好就在凌晨上飞机去越南旅行了...

第二天,二伯母打了电话告诉我阿公入院了,情况很不乐观,要我通知我的父母赶快回来。放下电话的那一刻,我愣了好久...

一向硬朗的阿公,突然因为耳朵受细菌感染并且蔓延到脑部,而随时会离开我们,一时间我很难接受...

在这种情况紧急的时刻,一定要让我爸知道。然而最糟糕的是,我联络不到我爸爸的手机! 万一出了什么事,那我爸不是不能替阿公送终? 不行啊...

还好在第二天,我想起我妈有留下旅行团的紧急联络号码,就马上拨电去越南。我只跟我爸说了大概的情况,详细的情报要他自己打给伯母。

第三天下午,二伯父安排了也住在浦种的七叔顺道载我和弟弟一起下 Batu Pahat 探望我公公。

到了医院后,我才知道原来伯父叔叔们都在知道阿公出事后,第一时间赶到了。从阿公住院的那天起,他们都没离开过医院,脸上的神情都是憔悴、忧心重重的。婆婆则躺在家里带来的旧时躺椅上,眼角含泪地呆望着天花板,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服伺了她与公公多年的印尼女佣, 似乎在祈求上天保佑那与她一起经历了50年风风雨雨的老伴...

没有人敢告诉婆婆她老伴的真实情况,怕她那有肾病的虚弱身子会接受不了,伯父他们只是说医生开了药让公公睡着,并且安慰她说阿公一定会好起来的...

其实医生在多番复诊以后已经说公公的病况很不乐观,我刚到的前一天,医生已经劝我们把公公载回祖家。医生也知道,很多老一辈的华人最后的心愿,是能在自己的家中安乐地去...

伯父还有叔叔们都不想放弃,但是他们对公公的病情也不是很了解,因此要靠我这个念医药学的去了解情况,再跟大家解释。

见到公公的那一刻,我真的很震惊。他的脸还有手已经水肿得快认不出他了,疸黄色皮肤让他显得更为虚弱。看着全身都插满 IV tube 的公公,我很难联想到以前健壮的他,心里霎那间觉得很痛 ...

看了他的药,全部是 support blood pressure and heart rate 的,再偷翻他的 medical chart, 医生已经给了 broad spectrum antibiotic 还有 antifungal, 似乎该做的都已经做了,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...

第四天,我爸坐了6个小时的飞机回到了马来西亚后,就马上开车飞奔下来 Batu Pahat,他那辆 Unser max speed 才 160 km/h,他竟然踩到 150 km/h 从家里飞车下来。他以为公公不行了,他不想送不到他父亲最后一程...

当我爸到了医院看了公公之后,伯父见兄弟们都到齐,就开始讨论要把公公载回家还是留在医院让他继续搏斗。

大多数的兄弟都觉得就这样放手让他们的老爸走,真的很不舍得,他们觉得应该在留院观察多几天。而五叔则觉得阿公既然没希望了,他不想看着他爸爸再多一天受病魔的折磨,所以他觉得是时候放手了...

这个时候,医生来复诊了。检查之后,医生说情况更糟糕了,公公的肾脏因为 disseminated intravascular coagulopathy, 已经开始衰竭,加上阿公小腿上的伤口不但没有复原,还蔓延到了膝盖,就算他复原后,以后也要洗肾,膝盖以下的腿部也要被切除。虽然医生可以帮阿公洗血,但是最多只能拖多两三天。

最后,医生开了 vitamin K 10 mg daily 的prescription, 也order 护士做 peritoneal dialysis,才爱莫能助地走了。

就因为这样,大人们就算再多么地不舍,也一起决定明天一早把阿公带回家了,因为他们知道阿公是想要在家里走的...

(待续)

1 comments:

esther@cheeopo said...

我了解那种心情。。。节哀顺便朋友!加油!